每天起床面对的，就是失去双臂的丈夫，吃喝拉撒全靠自己……这样的生活，如果只是一年半载，也许很多人能坚持。可是，一辈子都要这样，多少人能坚持下去？
60多年前，18岁的重庆姑娘唐明华面对介绍的对象——从朝鲜战场回来、失去双臂的杜明聪，许下了照顾他的承诺。一句话，成了一辈子。如今，82岁的唐明华每天仍精心照顾87岁老伴的饮食起居，毫无怨言。
相濡以沫
八旬老夫妻每天街头散步
在与四川宜宾一江之隔的云南省水富县工农东路附近，人们每天下午都能看到一对八旬老夫妻在楼下散步。与普通老人不同的是，身材魁梧的老大爷袖管里空荡荡的，走路也不稳，满头白发的老伴紧挨在大爷身边，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袖管，以防他摔倒。
在附近街道，老居民几乎都认识这对来自宜宾横江镇的老夫妻。丈夫叫杜明聪，今年87岁；妻子是重庆合川人，名叫唐明华，也是82岁高龄。杜明聪1951年参加抗美援朝，1953年在战场上被敌人的炮弹炸掉了双臂。
杜明聪常常提起，之所以有今天，得益于老伴无微不至的照顾，“我们是好夫妻！”杜大爷骄傲地告诉成都商报记者。
夫妇俩目前和大女儿杜树英住在一起。“我主要的时间、精力都放在老头子身上。”唐明华告诉记者，老伴双臂基本齐肩缺失，洗脸、刷牙、穿衣、解手，没有她根本不行。说话间，老太太剥了一个橘子。杜大爷身子探向老伴，老伴熟练地将橘子喂到他嘴里。“别看他87岁了，照顾他跟照顾婴儿差不多。”唐明华笑着说，“洗澡喂饭等，一样都不能少。”
一句承诺
她无怨无悔照顾他60多年
负伤后的杜明聪后来回到重庆合川的疗养院疗养。他虽然身材高大，但因没有双臂，一度有些自暴自弃。而18岁的唐明华当时寄住在距离疗养院不远处的姐姐家。
唐明华回忆，当时疗养院建在一座大院里，因为平时没耍处，和她同龄的几个姑娘经常相约去院子里玩，慢慢地接触到负伤的战士。一来二往，当时疗养院的领导也注意到她。后来，这位领导找到她，问她愿不愿意照顾杜明聪。说是“照顾”，唐明华也明白，疗养院是希望她能成为杜明聪的伴侣，一直照顾他。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。“他们上战场，作出那么大的牺牲，很伟大。”相处不久后，唐明华与杜明聪结了婚。婚后第二年大女儿杜树英出生，生活平淡而又朴实。
如今，这对患难夫妻已携手走过64年，早已儿孙满堂。唐明华告诉记者，每当自己感到无法忍受时就安慰自己：“自己愿意的，既然选择了照顾他，就要负责到底。”64年的相濡以沫，如今也已60多岁的大女儿杜树英看在眼里，记在心里。杜树英说，母亲真的很伟大。
现在，杜明聪耳朵背、眼睛花，还有高血压，右脚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不时发作，唐明华就像老伴的拐杖，与他形影不离。唐明华说，最苦的日子都过去了，如今他们家已是四世同堂，儿女、孙辈都过得不错，他们对生活很满意。
成都商报记者 罗敏 摄影报道
